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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章見V群。 (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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層阻隔,一瞬,劈到了魅音眼前!

最後那一刻,感受著那如同來自幽冥地獄的萬惡業火一般的靈氣鋪面而來斷筋挫骨的那一刻,魅音還是沒有反應過來,為什麽有人能看透他的秘密,為什麽,那個靈力明明就不如他的丫頭,竟會在最後一刻爆發出如此驚人的殺傷力,一下,就將他逼入了死亡盡頭!

甚至沒有來得及發出一點聲響,下一刻,魅音已是如同一塊破布一般被撕裂在了那巨大的閃電光亮中!黑色氣旋交纏著淩冽閃電映上阿零淡漠的眉眼,此時此刻她手中的大劍已然化身成了巨大光刃,帶上的是毀天滅地的殺意,同時已是極度催生了阿零體內的濁氣,那黑色紋路瞬間蔓延攀附上了整張右臉,阿零提著劍柄緩緩轉身,整張側臉隱沒在藍光一側的黑暗中。

那一刻,黑紋猙獰,雙眸嗜血,踏過那業火緩緩走向五層階梯的阿零,她已經完全不是,當初進入巨塔之時的,那個姑娘了。

神兵傾註魔力,歌君翎沒有想到,晝焰行竟會做到如此。

她心嘆昔日那冷情殘暴的魔君竟然會為了一個女人甘願分出自己的一部分靈魄封入她的體內助長她的靈力,同時她也心驚,明知道她的身體負荷不了的情況下,他竟是還會做出這樣的選擇,明明有那個實力,不如直接毀了這個塔抓了她去儀式更加簡單,不是麽?

一個人,能夠為了心愛之人犧牲自己,這並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事。

只是一個人,能夠冒著失去心愛之人的風險,哪怕犧牲自己的信念也要成全她的一份信仰,這一點,實在讓人欽佩。

幻境之中,緩緩走上五層的女孩兒一個轉身,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微動,散出了盈盈光亮。那一刻,微光映入淺淺的藍灰色眼眸,帶起的情緒,羨慕中,更多的是惆悵。

多好啊,那麽的好…好到讓她嫉妒,卻也由衷的,想要成全。

------題外話------

今晚有二╭(╯3╰)╮



有點卡文,所以先發一更,之後每天發文的時間會在中午12點左右,白目前暫時調整到這個時間,不會像之前那樣忽早忽晚的了,如果有特殊情況會事先通知。

另,白的目標是固定在上午的一個時間預發布,等到訂下來之後題外通知,大家麽麽噠!

☆、010 鬼域王尊 陰歸的預言

荊塔之下,晝焰行長身而立,指尖因為束縛咒的觸發劃破了一道口子,傷口的血卻是很快就凝結了,沒有滴落到地上。他微微仰頭,望向那巨塔第四層,神色凝重,這還只是第四層,闖關只過了一半,阿零就已經動用了他叮囑過不到萬不得已之時不能動用的靈力,她現在如何了?接下去的路,又會怎樣?

想著,晝焰行心底嘆了口氣,雖然他早已料想過會是這樣的發展,卻還是忍不住嘆息。明明就可以選擇依靠他的,她卻是非要拼命選擇自己扛,丫頭從小個性就是執著別扭的,用在他身上的時候叫人愉悅,用在其他的地方上,卻讓他無奈,且毫無辦法。

阿零直接上了第五層,五層的鎮守是屬妖的鱉婆一族,生活在渾濁的沼澤汙水中,行蹤詭秘,巨甲堅不可摧,尖牙利齒殺傷力很大。只是鱉妖一族和同樣生活在水下的鮫人一族比起來就沒有那麽厲害了,缺少了鮫人的靈活度和伏擊的能力,所以當阿零放出在三層收為契約獸的鮫人同鱉族對抗上的時候,那一只只千年老妖顯然是嚇著了,很快就亂了陣營開始四處逃散,當兩只鮫人飛速攻擊過去四手深深穿入一只老鱉的鱉甲將那整塊硬殼連血帶肉從身體上生生剝離下來的那一刻,阿零已是轉身徑直上了六層,下方沼澤之中拼殺聲和悲鳴聲很快就停歇了,六層的大門顯現,阿零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一身黑衣的姑娘,身上甚至沒有落下一道傷,只是那周身縈繞的冰冷氣息卻是同先前完全不一樣了,只讓人覺得陰鷙恐怖,便連大頭都不太敢靠得更近。

闖關已過大半,鬼域八族死傷慘重,阿零倒是收獲了一只侍靈一群契約獸,眼前的這第六層,一片漆黑沒有燈火,卻也沒有像之前所有關口那樣充斥著異世空間,那就是巨塔的內部,沒有一點修飾,阿零倒是沒有想到到了第六關還能遇上毫不故弄玄虛的對手,冷冷的,她揚手丟出靈火照亮了不大的空間,然後,眼看著一個人蹣跚著從暗處走了出來,身形高大,步伐沈重,身上甚至還帶著一絲血的味道,阿零在下一刻握緊長劍一瞬擺出防禦式,緊接著,在終於看清了那走到幽光這下的那張臉時,一瞬,雙目微嗔。

她之前說什麽了,這第六關不是一個故弄玄虛的對手,而如今看著來人,阿零卻是心中冷笑著將前話盡數收回,對面,那拖著沈重步伐正緩緩朝她而來的男人,一雙大而有神的眼睛,一捧粗重的絡腮胡子,看著英氣勇猛,這“人”,便是她早已死去了萬年的師傅,越山武神,薄老!

那一刻,阿零不再動,也沒有任何表情,就這樣冷冷的看著對面那“活”過來了的她的師傅,一步一步走到了她的面前。眼前的畫面,是如此逼真,師傅身上穿著的鎧甲,便是當年身死那場大戰時穿著的戰衣,戰衣上又幾處傷口,隨著行動滴落鮮血,只是他全身上下最嚴重的那道傷卻是在頸項上,整整一圈,深紅的血痕,每走一步,那安在頸項上有些怪異的頭顱都要要欲墜,卻還是那樣瞪圓著眼盯著她,甚至那沾著黃沙的半邊臉還微微抽搐著想要發出聲音,那從斷裂的喉管中傳來的聲音陰沈低啞的不像話,他開口,說靈鳶,你終於,來見為師了啊…

故人相見,亡靈回歸,阿零當然知道眼前的人只是個幻覺,她死死盯著那張沾著血汙和黃沙的臉,周身彌漫起陰冷的殺意,仿佛只要那亡靈再有進一步的舉動,她就會幹脆利落的抽刀將他的斷頭再砍掉一次!然後,萬年前的那一幕便會再次重演,轟然倒地的身軀,滾落到十尺開外的腦袋,她的師傅,會在她手裏再死一次,這樣,就是這第六關的怪物想要的結果不是麽?!

下一刻,那恐怖的亡靈終於咧開大嘴笑起來,笑著,嘴角甚至溢出串串的血泡,緊接著,他再是上前一步,忽然,發出了一連串古怪的音符。

那個聲音太過模糊,從那樣一張含著血水的嘴裏唱出來,甚至聽著恐怖,只是,阿零卻是在那熟悉的旋律唱到第二句的時候就聽出了那是什麽,那一刻,她心中驟然冷笑,卻是經不住全身顫抖,那一首搖籃曲,是她很小很小的時候師傅從凡界學來哄她睡覺的曲子,她猶記得當年師傅每天晚上都到她房裏來哄她睡覺,擔心師兄們聽見了嘲笑他每次都是掩人耳目偷偷摸摸卻樂此不疲,其實他那聲線粗啞根本唱不出一點安眠的效果來,她心裏一直鄙視著,卻是夜夜都伴著這樣一首曲子入眠,只因那渾厚的聲線繚繞,寬大的胸懷溫暖,能夠讓她安心。

這是她深深埋藏在心底的記憶,除了她和師傅沒有第二個人知道,而他,那第六關鎮守人,他居然敢利用她心底裏藏匿得最深的回憶來刺激她嘲諷她,她怎麽可能原諒?!那一刻,墨瞳裏聚集起戾氣,下一刻阿零一個旋身持著大劍就似要幾步沖過去將那假扮師傅的亡靈砍殺,卻是那一刻,對面那淺淺吟唱的歌聲戛然而止,亡靈忽然伸手一下扯住頭發,呲啦一聲,將斷頭從脖子上生生扯了下來!

那是她的至親,便是知道是假的,有些畫面,她仍舊是難以承受!

那是她親眼看著死去的如同父親一樣的親人,死在了,她此生最愛也最珍惜的人手中!

所有的這一切,不去想,並不代表不是事實,在這樣一個將心中的恐懼和矛盾無限放大的空間裏,理智便好像決堤一般流走,心中再也無法控制那痛苦的情緒寸寸蔓延!阿零心知如今她看到的想到的所有一切都是被控制了,她甚至已經猜到了鎮守第六層的便是那能窺探人心且肆意踐踏的影族首領陰歸,只是能分析出形勢是一回事,能做出理智判斷又是另一回事,這一刻,當她眼睜睜的看著“師傅”親手將那頭顱從脖頸上扯落的那一刻,她死死盯著那雙帶著怨毒和責備的眼,她動不了,做不出任何反應,只能眼看著那頭顱一瞬扯落,鮮紅腥臭的血從斷口中噴湧而出,濺了她一身!

若能親手宰殺虛假的萬靈,便是對心靈的一次積極暗示,只是,若是只能這樣被動的接受一切,那麽我們內心充滿的矛盾和痛苦經歷豐富的小公主哇,在他的地盤裏,可是有得好受了~

暗處,一道斜斜黑影拉在墻上,透出陰邪氣息,下一刻,就在那斷頭的屍體一下轟然倒地的那一刻,阿零身後的黑暗中又是傳來的詭異聲響,渾身血汙,阿零一瞬回頭,看見了一群搖搖晃晃,朝著她慢慢走來的殘屍!

“我,我死得好慘啊,那漆黑海水,好冰,好冷,我好恨啊!”嘶啞的聲線從暗處傳來,然後,一個斷了手臂歪著腦袋的男人從暗處走了出來,蒼白的臉色,圓瞪的死灰色的眼珠,他走出一步,竟是忽然有一大坨白花花的場子從他爛掉的腹部落下來掉在了腳邊,他渾然不覺的一步踩上去,呵呵一笑:“肚子,肚子被魚咬破了…腸子,腸子都沒有了…”

“嗚嗚嗚,頭疼,我的頭,好疼啊!”身後,那緊接而上的男人只有半個腦袋,破了一個大窟窿的頭蓋骨裏甚至還盛著一汪海水,隨著他的動作傾灑。

“…你這個,狠心的女人,濫殺無辜,你還我心,還我心來!”不斷跟上的男人們,一個個面目猙獰千瘡百孔,阿零眼睜睜的看著一條海蛇從其中一人的嘴裏穿出來,再是一口咬破他的眼珠從眼眶裏穿進去,她死死咬牙盯著這一群喪屍一樣的男人,然後,卻是在一人一個晃身移開的那一刻,看見了走在最後的,那一身白衣容色清冷的男孩兒。

永遠清淡的黑瞳,永遠蒼白的臉色,他還是永遠如同平日裏那樣纖塵不染冷漠淡然的模樣,緩緩跟在人群後面朝她走來,那一刻,墨瞳之中一瞬閃過一絲動搖,下一刻,四目相對,男孩兒淡淡勾唇:“阿零,你還記得他們麽,這些,當年你第一次暴走,在遠海小島附近殺死的,百裏門門眾。”

那清幽聲線,帶著一貫涼意,話落,不等阿零反應,百裏容笙再次淡淡笑著開了口,那抹笑意,愈發冰冷:“所以說,你殺了人之後,就把整件事完全忘記了對吧,嗯,這便是你一貫的性情不是麽,不想記得的事就不記得,不想留意的人就不留意,你是殺父之仇都能忘記的殘忍女人呢,當初我又是為何會那麽傻,便是犧牲了性命都要給你爭取一線生機,只是可惜了,我做的所有,你都沒有放在心上過,不是麽?”

淺淡的話語落下,那冰涼的墨色瞳孔裏終是透出了一絲異樣,那是死者才有的暗淡蒼涼,那一刻,阿零死死攥緊掌心咬牙忍住心頭的悲傷,她不會說話,因為所有的話都不該是對著這個假的百裏來說的,她也不會輸,不會因為一個冒牌貨的話而動搖,百裏,是她對不起他,只是無論如何這些都是她和他之間的事,容不得一個外人來說三道四!

下一刻,心中戾氣驟然而起,阿零一瞬抽起手中長劍,猛然一躍就沖到了屍群中央,一個側身就削下了近身一人的頭顱,再是一個反手斜拉,割斷了另一人的頸項。她不是一個只會停留在過去的人,也許那冒牌的百裏說的並沒有錯,她是一個殘忍的女人,只會在意她在意的那個人,只是這樣又有什麽錯?!人活一世,本就短暫,能擁有一份感情是何其珍貴,又豈容得了她三心二意顧念他人?冷酷也好,兇殘也罷,做過的事她沒有一樣後悔,將要做的事,她也沒有一樣不堅定,黑色身影如同一道霧氣一般穿梭在屍群之中,送這一群從地獄來的人回到地獄中去,終是到了最後一人,阿零毫不猶豫一下暴起掐住“百裏容笙”的頸項將他一把按倒了地上,長劍刀鋒死死抵上了他的心口,那裏,分明冰涼一片,沒有搏動。

“百裏容笙”笑起來,聲音冰冷,容顏扭曲:“殺我麽?晝零,你要親手殺了我麽?!哈哈,哈哈哈,我為了你做了這麽多,我為了你犧牲了一切,你卻嫁給了殺父仇人,掩耳盜鈴一般過著你所謂的幸福生活哈哈哈!你這個殘酷的女人,就該永遠爛在地獄裏,我永遠不會原諒你,你師傅也永遠不會…!”

那淒厲的詛咒在下一刻被生生打斷,糾纏著黑色靈氣的長劍已是一瞬插入了“百裏容笙”的喉管,輕輕一擰,碾碎了頸骨。高處,那雙俯看而下的墨瞳裏是最極致的陰寒,臉上黑色的紋路越來越深了,阿零卻是這般靜靜的沈默了片刻,然後,淡淡開了口。

那聲音輕淡,如同自語,她說,你不是百裏,原不原諒,輪不到你來說;我也不再是萬年前的靈鳶,仇恨不仇恨,我早已顧慮不了太多…喜歡一個人,有錯麽?無論如何都想要跟他在一起,這樣,有錯麽?只是,便是錯了,我也不在意,便是虧欠了所有人,那又如何?地獄這種地方,我根本不怕,我唯一怕的…

…我唯一,怕的…

那輕淡的聲音,在這一刻戛然而止,墨瞳之中驟然而起一抹異樣,甚至帶上了一絲倉皇。下一刻,地面上的“百裏容笙”一下消失,阿零猛然擡頭,看著四周本早已準備好的亡靈們潮水一般褪去,四下再次變得幽靜無聲。

妖邪肆意的影族,窺探人的內心,找出人心底處最深沈最脆弱的軟肋,加以利用,擊潰所有!

那一句話,不用阿零說出口來,陰歸已是在那一瞬的情緒波動中全然的感覺到了,眼前的少女,年紀不大,卻是有人非人一般的經歷,她心中的黑暗不少,卻是有一個更加堅定更加強大的信念讓她壓抑住所有努力存活。只是啊,將所有生的希望都傾註在某一點之上的人,往往是最強大也最脆弱的,只要毀掉那一點,便是頃刻毀滅了全部,便是萬劫不覆永墮地獄,再也沒有翻身的餘地!

陰歸緩緩,從那黑暗的角落飄了出來,他就是一個影子,沒有實體,飄飄忽忽一瞬懸停在半空之中,對上下方那雙含著恨意的雙眸,三秒之後,暗處有笑聲傳來:“其實,若不是此次女王姐姐用了自己做籌碼來吸引我出山,我還真沒興趣來參加這麽個闖關游戲~不過現在我卻是慶幸自己還好來了,不然怎麽能認識你這麽一個小丫頭呢,這麽的覆雜這麽的有趣,讓我覺得很新奇很好玩啊!~”

陰歸在天空中蕩漾了一下:“你也不必用著那樣一副眼神看我,你經歷過什麽,此刻又在想些什麽,也不是我主動想要感知的哦,那可是被動的嗖嗖的就鉆入了我腦子裏的想法,我也沒辦法哦~就讓我來說說你現在的態度吧,嗯,其實你的確已經很好了,畢竟你的軟肋本身就是一個很強大的人,所以不必擔憂不是麽?只是,這樣的篤定,它真的,正確麽?”

那最後一句話,一瞬散去的戲謔,變得幽冷,下一刻,懸浮在空中的陰歸雙臂一展一瞬幻化出了一個模糊幻境,漸漸的,在黑暗中清晰起來。

那第一個片段上,遠遠的,正在舉行一個儀式,然後畫面一閃而過,有一個冰冷人聲出現,幽幽說著,靈格合一之後,神女本體已經完成,隨後必須去天界靈海之中歷經八苦劫難洗去體內的濁氣,便能飛升,重歸神位。

緊接著,那跳躍的畫面再是閃過,上面一個女人,黑衣長發,半躺在一個男人懷中,長衫底下的腹部已是微微隆起,明明是一家三口那麽溫馨的畫面,女人卻是微微蹙著眉,臉上的愁思難以掩去。

之後那畫面再次閃動,一下到了一處開闊地界,那裏,雲海繚繞在半山,那顯然已是天族地界,空中傳來兵刃交界的輕響,阿零死死瞪著雙眸,眼看著畫面中兩人交戰在一起,那分明是她做夢也想象不到的場景!然後,就在她微微失神的那一刻,忽然一陣冷光迸射,一人手中的兵器飛彈開去,下一刻,一瞬抓住機會的另一人竟是一下操縱長劍,恨恨插入了對方的胸膛!

“不要!”

阿零在下一刻驚叫出聲,眼看著那空中的幻境最終變化,定格在了一個讓她心智盡失濁氣攻心絞痛到幾乎昏厥的畫面!

那裏,畫面上那張永遠清漣絕艷的容顏濺上了血汙,那雙永遠澄凈淡漠的金瞳裏,卻仍是她最熟悉最珍惜的溫柔情意,他伸手,像是輕輕撫上了她的臉頰,然後他竟是微微勾唇笑了,含著一抹血跡。他說阿零,八苦劫難,這最後一苦愛別離,是要失去最重要的人,那也是,沒有辦法的…

所以,你不要哭…

他流著血,笑著,用著那樣的眼神看著她,要她,不要哭…!

那一瞬墜落的畫面,驚悚中帶著無盡恐慌一瞬入心掀起心頭的驚痛肆意無端,下一刻,濁氣攻心阿零一下俯身嗆出一口黑血來,猛咳不止!

半空之中,陰歸幽然的聲音再次響起,平鋪直敘,聽不出任何情緒,他說,這一切你相信也好不信也罷,影子一族除了能窺探內心殺人於無形之外,還可以預兆未來洞察先機,這一點,你的夫君其實跟你說過的,不是麽?

說著,陰歸緩緩轉身,竟是就此離去,空中最後幽幽飄來的那聲低語,讓人心死。

“我早已預兆出你能闖關成功,也早已知道了女王殿下同你融合的命運,所以這一關我便不再糾纏放你離去——”

——因為你已經,夠可憐了…

------題外話------

是不是虐了╭(╯3╰)╮

☆、011 鬼域王尊 她和她的命運

第六層的塔內空間已經很小,只有一個籃球場那麽大,阿零已是獨自一人在黑暗中坐了很久,身上血跡已是完全凝結了起來,衣服變得硬邦邦的,腥臭而難受。好像,她每一次遇到這樣讓她難過到心痛之死的事情的時候,都會伴隨著這樣一身狼狽不堪的狀況,阿零低著頭,站著血汙的長發僵硬垂落,大頭幽幽繞著阿零轉了一圈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偏頭望了望不遠處的無顏,無顏也只能默默在一邊守候,她上陣殺敵很勇猛,安慰人卻完全不行…

而此刻,呆呆坐在空地中央的阿零,說實話,她腦子裏亂糟糟的塞滿了東西,卻又像是什麽也理不清什麽都想不明,陰歸的最後一番話久久在腦海中盤旋,此時此刻她便是強壓下體內的濁氣都已經精疲力盡。她的身上很臟,她整個人都很累,她突然就覺得這個塔這些關卡還有歌君翎都不重要了,她突然很想出去,他還在外面,等著她呢…

只是,這一瞬間的軟弱,卻是在下一刻就被封入了心底,阿零表面上看著雖然沒有什麽變化,這一刻腦子裏的想法卻是一點一點通順起來,連帶著那雙漆黑無光的眼眸裏都漸漸恢覆了清明,她怎麽可以在這裏,就輕言放棄?

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如果說回歸神位的道路註定要遇到那些波折,那麽至少,她在一切發生之前,還可以有準備,還有做選擇,還可以盡己所能主旨一切發生,沒有人說命運是不可逆轉的,她也一直相信只要努力一定能找到前進的方向,如果她在這一刻就因為灰心放棄了所有,那麽靈格都沒有找全的她註定會死,就再也沒有了回旋的餘地!

也許這一條永生的路,就是這樣的崎嶇波折,所有人都為了它付出了很多,百裏,他甚至為了能給她這個希望放棄了自己的生命,有這些人在前,她又怎麽可以輕言放棄?!如今的形勢覆雜難熬,也許她只是在兩個困境之中選擇了相對可以承受的一個,只是,那又如何?沒有努力過的未來便是百分之一百的失敗,做到了自己能做的一切,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能成功,那也是她唯一的出路!想到這裏,輕輕擡頭,阿零凝視著通往七層的樓梯看了一會兒,終於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

向上的道路愈發窄,那旋轉的樓梯坡度也來越大跨度越來越長,阿零沿著木質樓梯一步步走向七層,每走一步,都在那木地板上留下一小塊血痕,直至那痕跡終於隨著行走淡去,阿零亦是最終到了七層空間的入口處,那裏,漆黑的木門緊閉,從裏頭透出的幽冷的氣息,八族還餘下不明身份的魔族和歌君翎的貼身侍族鬼族,而門內那特別的陰冷氣息,該是鬼族沒錯。

阿零揚手輕輕推開房門,一步跨過了半尺多高的門檻。

七層的空間是全封閉式的,荊塔有七面,這第七層的每一個面都不大,幽幽燃燒著的火把插在墻上的彎鉤裏,照亮了整個七層空間,門一推開便是一目了然,阿零站在門口,靜靜望著前方空地上盤膝跪坐著的老婦人,看著她一身整齊的黑衣,一頭盤起的白發,那發絲在幽暗的火光中盈盈發亮,映上她布滿皺紋的臉,那張臉看著並不像阿零想象中的猙獰,看著甚至有些慈祥。

老婦人在下一刻輕輕擡頭,睜開眼來:“老生鬼嬤嬤,見過晝零姑娘。”

溫和的聲線,謙和一拜,阿零被眼前的景象弄得有些微楞,鬼嬤嬤也並沒有等阿零發問的意思,緩緩從地上站起來,再次開口,全身感覺不到一絲戾氣:“晝零姑娘,老生奉家主之命已再次恭候多時,姑娘好能耐,能闖過之前的六關到達這第七層,之後兩層,第七層老生授命不得同姑娘動手,本該鎮守第八層的魔族亦是已經失蹤了幾千年,故而姑娘已算是闖關成功,家主命老生送姑娘出塔,明日家主會親臨姑娘的驛館,同姑娘商談之後的事宜。”

清清淡淡一番話,緩緩說來,阿零站在門邊,腦子還因為上一關的沖擊有些發懵,此番又聽鬼嬤嬤說了這樣一段話,一時無從反應,片刻之後才輕聲開了口,因著先前嗆血,出口的聲音幹澀,隱隱帶著一股甜腥:“…你家主人她…她就這樣讓我通過了?她知道之後,會發生什麽麽?”

“是這樣沒錯。”鬼嬤嬤輕聲回應,幹凈的老臉上看不出其他情緒,“家主是鬼域之王,自然言而有信,同時家主亦感動姑娘的執著真心,在上一關時便決定停止這場殺戮,自願配合姑娘的要求行事。至於之後的事,家主會和姑娘商談,老生並不知情,老生只知,自己是家主的近身侍從,一言一行都代表王權,斷不會做出欺瞞外人有辱家主名譽之事,這樣說,姑娘可放心了麽?”

“如果姑娘信了老生的話,就請隨老生出塔,姑娘現在這一身肯定很難受吧,回去驛館洗個澡換身衣服,其餘容後再談。”說著,鬼嬤嬤舉步朝著阿零緩緩走了過來,臉上甚至還帶著淺淺笑意,到了跟前,她伸手執起阿零的一只來將一道木牌放在了她掌心,阿零低頭,發覺那是一塊契約牌,上面寫著的便是鬼嬤嬤方才說的話,落款蓋著歌君翎的印鑒。

契約一出,則必須履行,所以這讓她身心俱疲的巨塔之戰,真的,結束了啊…

那一日,阿零從荊塔出來的時候,已是日頭西斜近了黃昏,她一身幹掉的血衣狼狽不堪,從那轟然開啟的大門出來的那一刻,迎面對上夕陽,只覺天邊那本來並不耀眼的火球此刻看著都晃眼的厲害,阿零機械的伸手擋了擋陽光,瞇著眼睛努力尋找著那熟悉的人影,然後她就看見了,那靜靜靠在不遠處的石墻之上,一身黑衣容色清冷的男子,那雙金瞳澄凈,淡淡望來的那一眼帶著笑意也帶著憐惜,她幾乎是在他微微彎起嘴角朝她伸出手來的那一刻就飛奔了過去一下撲入了那個溫暖的懷抱,然後聽見一聲毫不客氣的輕嘖在頭頂響起,說我只是勉為其難的給你牽一下,誰準你抱上來了?臟死了。

那一刻,聽見那慣常帶著涼意的聲線在耳邊響起,酸澀的眼眶一陣發疼阿零突然特別想哭,她發覺,只有她現在死死摟著的推她她都不松手的這個人才是這個世上她最大的敵人,只要有他在,她所有的堅強勇敢拼搏無畏一切的好品質都會瞬間變成shi,她永遠都只能毫無美感可言的在他懷裏哭成個軟包子還要被他嘲笑…但這就是她所擁有的全部幸福。

阿零跟著晝焰行回到了驛館。

回去的一路上她才發覺自己很冷,神經高度繃緊之後放松下來,她已是沒有了一絲力氣。驛館小屋已是完全變了樣子,幽幽沈浸在杏花的清香中,一派早春旖旎。阿零回了後院,到主屋內室脫了衣衫,熱水很快就送來填滿了巨大的浴桶,她一下泡了進去,終於感覺到了一絲溫暖平和。

在荊塔第六層看到的那些畫面,到底是在心頭留下了不小的陰影,陰歸給她的畫面包括了儀式,有孕,和最終的訣別,之前兩件事,可以看作是能證明一切都是真實的驗證,當然,也可能可以作為改變一切的突破口。因為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前因後果的,也許之前任何一件小事的變化都能造成之後重大結果的變化,而既定會發生的兩件事中,儀式是絕對不能避免的,那唯一可以改變的,便是有孕這一項麽…阿零有些不太確定…

發絲上幹枯的血塊很快就在水溫中化了開來,將一盆清水染成了淺淺的紅色,佘青在內室伺候,從身側的木桶裏舀起清水幫自家小主子梳洗頭發,阿零想著心事陷入沈思,對周圍的一切反應都變得遲鈍,房門輕輕打了開,有一人步子輕輕的繞了內室裏,佘青回頭看見來人剛要出聲卻被阻止,下一刻佘青笑瞇瞇起身褪了出去,來人蹲下,長指輕輕繞起了一簇還有些膩滑的發絲。

阿零仍舊抱著膝坐在浴桶裏,完全沒有察覺身後已經換了人,白玉一般纖長的指尖穿過那如墨青絲,晝焰行神色輕柔,他做事一向是細心周全的,會綰發,會系女兒家繁瑣的羅裙,阿零甚至懷疑過給她家殿下一根針他說不定還能給她繡朵花,總之就當某小瓜正專心致志的發呆的那一會兒,某殿下已是細心的將她的長發都沖洗幹凈了,掌心挽著那絲滑的秀發拉高,他神色淡淡的在她裸露的肩頭輕點了一下:“你先起來,這水臟了也冷了,佘青燒了水來,換過繼續泡。”

阿零卻是聽見那清淡聲線響起的同一刻一下從思緒中驚醒過來,猛一回頭驚嚇不小,一下就按著小酥胸猛然往後躲去!手心松松挽著的長發差一點脫手,晝焰行趕忙跟著傾身一下站起來,眉心一擰就帶上了冷意:“你躲什麽躲?!頭發要是泡水裏了難道還要本座再給你洗一次?!”

阿零被罵得不敢開口,同時有些驚嚇過度無從反應,下一刻那冷冷的視線帶著你個白癡的怒意掃過她的臉,將將在她按在胸前的小手上停留了一秒,某殿下一臉非常明顯的你擋什麽擋啊難道你還有什麽好看的表情別過了頭去,靜默三秒,開口喚了佘青進來,冷著臉就出去了。

阿零有些委屈,也有些後悔,當然也有些生氣總之就是百感交集的從臟水裏爬出來,盤起頭發裹上大毛巾等著佘青換好了新水,再重新蹲回浴桶裏,全程都是耷拉著小臉一副很不開心的樣子。佘青也不知怎麽開口勸,幫著自家小主子撒了些去血腥的藥水就被遣了出去,內室裏水汽裊繞很暖和,阿零在浴桶裏做了一會兒,心裏一直惦念著一份期待,結果不一會兒,居然聽見門邊又傳來了輕動聲,有人進來了。

其實她是猜到了的,今日她經歷了那麽多事回到他身邊,正是人最脆弱最需要陪伴的時候,所以他便是再生氣也會很快就調整好回到她身邊陪著,這一點默契,讓阿零有些感動也有些滿足,她回過頭,望上那雙還帶著冷意的金瞳,在那冷意漸漸散去的時候微微抿起嘴角笑起來,這一刻不需要什麽語言,有的只是全心的陪伴,晝焰行蹲下身,解開阿零的頭巾將她的長發散下來在清水裏一點一點理順,那張青雋容顏在水汽之中看著是那樣的妖嬈美好,阿零一瞬不瞬的盯著看了一會兒,忽然傾身,隔著浴桶伸手摟上了他的頸項。

緊密相擁,那一刻便是呼吸都相溶了,心跳緊密相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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